第三十二章 真香第十六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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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甜味剛好。”
聲音低啞中帶著磁感，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暧昧在其中流轉。
“……”
黨一沈默了一秒，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丁一凡。
“你真覺得同樣是奶油，在你手上跟我手上的味道，會有不同？”
丁一凡顯然沒預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，唇角還向上勾著，楞住了。
黨一輕嘆一聲，搖了搖頭，放下東西，擦了手，去了客廳。
丁一凡：“？”
。
經過嘗奶油那一出，真正品嘗草莓酸奶慕斯時，丁一凡表現出了十足的美食品鑒家素養。
黨一切了一份小三角遞過來，他禮貌地接過，克制而拘禮地致謝。
吃完蛋糕，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，但在家也無事可做，黨一和丁一凡便決定提前回學校，還能趕上吃午餐。
兩人廚藝都一般，與其叫外賣，不如回學校吃。
香葉小築在主城區，慶北說是在近郊，其實兩地相隔距離也挺遠的。
從小區到學校沒有公交直達，只有一趟302公交在距離慶北南門不遠的十字路口有一個停車站點，等待區間有些長，錯過一趟就要再等十來分鐘。
黨一和丁一凡換好校服出門，走到那個公交站臺時，正好看見一輛302停下。
兩人一前一後刷卡上車。
周二，又不到中午，公交車上的人很少，位置都空了一大堆。
黨一徑直挑了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丁一凡漫不經意地跟過去，坐在旁邊。
黨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但也沒多想，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。
她昨晚睡得太晚，今早又因為生物鐘的原因早早就醒了，這會兒正是困意卷土重來的時候，再加上公交車慢慢悠悠有一下沒一下的顛簸起伏，不知不覺，頭一歪，便闔眼睡去。
丁一凡正回鄒揚的消息，忽然間感覺右肩一重，微一擡眸，便望見黨一熟睡的側臉。
黨一習慣將頭發紮起，不會紮高，更多時候就是一個簡單的低馬尾，靜靜地垂在腦後。
車窗開著，偶有微風吹來，吹起些許碎發掃向她光潔細膩的臉頰、額頭，帶了點癢。
黨一皺起鼻子，發出幾聲細微的嘟囔，往丁一凡肩上輕輕蹭了蹭，將碎發蹭去一邊。
丁一凡抿了抿唇，微微挪動了些肩膀，調整了坐姿，讓她更好地枕進肩窩裏。
手機裏鄒揚等不到回應，又發了好幾條微信過來。
【zy：一哥，你下午過來嗎？】
【zy：Miss。邢剛剛上課抽人回答問題，一看下面空了兩位置，還是同桌，又發火了。】
【zy：結果陸譯一說是你和黨一妹子，她就沒說話，只是讓我們幫她傳句話，讓黨一以後給你輔導英語註意點時間，耽誤英語課不要緊，占了其他課就不好了。】
【zy：她居然以為你和黨一妹子請假是一起學英語去了，你現在在Miss。邢妥妥的一心愛學習形象。】
丁一凡餘光瞥了眼屏幕，想起曾和黨一說過的大目標。
輕笑了一聲，心說，倒也沒錯，他現在的表現的確是一心愛學習了。
【zy：不過班裏都覺得你們是去約會了。今天咱們班外面還來了一煙熏妝妹子，不知道是在找誰。】
丁一凡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第一句話上。
約會嗎？
他垂眸望著肩上人的睡顏，擡手將吹拂到她臉頰的碎發輕輕撥至耳後，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，眸光落在窗外的某處，嘴角靜悄悄地勾起一個令人滿意的弧度。
。
公交在靠近慶北的十字路口站點的前一個紅綠燈踩了急剎，黨一緩緩睜開眼。
映入眼簾的是光潔流暢的下顎線和抿起的薄唇。
她一怔，眼睛又眨了眨。
下顎線的主人垂眸望來，眼底掠過一絲清晰可見的淺笑，薄唇微掀：“醒了？”
聲音低沈好聽，帶著一點點沙啞。
黨一定了定神，面色一如平常，鎮定地挪開腦袋，低嗯了一聲：“謝謝。”
公交已經重新啟動，又在站點停下。
黨一和丁一凡下車，往慶北南門的那條悠長小巷走去。
路過初中部那片被草木遮擋的圍墻。
前方拐角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黨一還在問丁一凡昨天給他布置的部分倒裝句練習做得怎麽樣了。
“學完倒裝句先不學長短句了，先從作文入手，你作文……”
黨一邊走邊說，眼睛直視前方，目不斜視。
丁一凡懶懶散散地跟在她身旁，保持一個拳頭的距離差，恰當好處的社交距離，不會過於親密，以至於被對方註意，又合理地體現出了兩人與旁人不同的親昵。
“日啊！老子終於爬上來了！”
一道女聲從高墻上傳來。
丁一凡腳步微頓，循聲擡眸。
一身嘻哈風裝扮的煙熏妝女生佇立在墻頭，深吸了一口氣，閉著眼睛，縱身往下跳。
她的正下方，是目不斜視走過的黨一。
“小心！”
丁一凡想也不想，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，長臂一攬，將還毫無所察的黨一圈進了懷裏，借著那股沖力將兩人撞得貼去墻根站著。
背部經受紅磚墻的撞擊，疼痛自那一片擴散開來，通過無數個神經元傳達到大腦。
大腦消化這一訊息時卻並未產生不愉悅感，反而有一絲慶幸。
幸好，撞到墻的是他。
丁一凡垂眸去看懷裏的人。
黨一還沒從剛才的沖擊中回神過來，腦袋正對著他的下巴，埋在他的頸側。
大地傳來一陣輕顫，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。
煙熏妝女生聽到那聲“小心”，一落地便四下找人。
看見墻根的丁一凡和黨一，忙不停跑過去連聲道歉：“不好意思啊剛剛是不是差點撞到你們了？對不起啊，我有點恐高，但門衛又死活不肯放我出去，我只好翻墻……”
道歉的話沒說完，女生看見丁一凡的臉，懵了一秒，試探地問：“請問，您是丁一凡嗎？”
不等丁一凡回答，黨一從撞擊中緩過勁來，聽到熟悉的聲音，從丁一凡懷中掙脫出來，回頭看了一眼。
“鐘楚楚……”她擰著眉一臉不愉地看著女生：“你又翻墻。”
鐘楚楚反倒驚喜地抱住她的手臂：“甜甜！你怎麽在這啊！我跑你們班上找你都沒看見你人，害得我翻墻進去又只能翻墻出來。”
黨一：“你來找我可以提前跟我說一聲。”
“我給你發了微信打了電話，你沒理我啊，我擔心你出什麽事，所以才跑慶北來的。”鐘楚楚委屈巴巴地搖著她的手臂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門衛大爺完全就是個冷漠帝，就算我是從這畢業的，沒有學生證他也不讓我進去。”
“我今天沒看手機，姚老師在初中部教語文，你給她打電話讓她帶你進去也行……”
黨一邊說邊拉著鐘楚楚往南門走。
丁一凡被鐘楚楚的那一聲“甜甜”驚楞住，怔怔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走遠，一時不知作何反應。
沒多久，鐘楚楚又轉過身，小跑著走向他：“不好意思啊我挺久沒見甜甜了，跟她聊得太入迷，把你給忘了。”
末了，搓著手期期艾艾地又問了一遍：“請問您是丁一凡嗎？”
慢吞吞跟在她後面折回來的黨一，抽了抽嘴角，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說：“他是。”
然後捂住耳朵。
“啊啊啊！”
鐘楚楚手握成拳杵著下巴發出一連串女高音。
黨一默默走近丁一凡，以手肘輕輕撞他的手臂，在尖叫的背景音中解釋：“她叫鐘楚楚，LP俱樂部的粉絲，我以前的高中同學。”
“抱歉抱歉，第一次見到活的LP成員，有點激動。”鐘楚楚也冷靜下來，笑盈盈地望著他，伸手：“你好，很高興見到你，請問pook在這裏嗎？”
黨一在旁邊解釋：“也是pook的親媽粉。”
丁一凡點了點頭，答：“你好，pook不在。”
“沒事沒事，能見到你也滿足了。”鐘楚楚擺擺手，忽而動作一頓，看看黨一又看看丁一凡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：“那個，你們怎麽會在一起啊？”
黨一早已做好了被她問這個問題的心理準備，趕在丁一凡出聲之前說：“同桌，我們是同桌，班主任讓我們出去辦點事。”
鐘楚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黨一拉著她往前走：“我還有課，帶你先去姚老師辦公室呆會兒，下了課去找你吃飯。”
“等等。”
丁一凡叫住她們，拿了手機出來：“你是我同桌的朋友，自然也是我的朋友。可以加個微信嗎？pook的名片我到時候推給你。”
。
黨一和丁一凡銷假回班上，第四節 課剛打鈴。
生物老師趙憶寧拿著教案進來，卻沒翻開：“昨天520，今天521，教務處被動收了不少來自大家的愛心禮物。”
臺下有人小聲反駁：“老師，我們沒想送，是教導主任強行收上去的。”
她擺了擺手，當沒聽見，接著說：“受這個啟發，今天老師想給大家講講一種化學物質，信息素。”
“信息素這個名字大家可能不熟，那我們用它的音譯，費洛蒙。”
臺下一片嘩然。
她擡手壓了壓，示意大家安靜：“費洛蒙又稱外激素，跟唾液腺、汗腺一樣，是由外分泌腺分泌的一種激素，幾乎動物界所有的動物都會分泌，自然也包括人類……”
大家都煞有興致地聽著。
丁一凡倚著椅背，在思考應該怎麽跟不久前才加上的好友展開話題。
還沒想出來，對方先一步拋出了橄欖枝。
【：一哥，你知道嗎，原來我跟你讀過同一所幼兒園！】
【dyf：哪所？】
他中途換過幼兒園。
【：濱河機關幼兒園。不過你那時候是大班，我和黨一在小班。】
丁一凡楞了下。
【dyf：黨一也在濱河幼兒園？她不是中學才回國？】
【：在的，她在濱河幼兒園讀了一年多，你轉來的那段時間才出國。】
【dyf：你的意思是我轉到濱河幼兒園的時候，她剛好離開？】
對面回得很快。
【：嗯，她家裏出了點事，她們一家就搬去國外了，後來讀中學又跟我一個班，還改了名字。】
丁一凡一下坐起，心率有些亂，敲字的手指開始不聽使喚，好半天才打出一段完整的話。
【dyf：你的意思是，她原來不叫黨一】
臺上，趙憶寧已經從“標記信息素”講到了“性信息素”。
“告警信息素、示蹤信息素、標記信息素等等都可以是所有物種共用，但性信息素不同，它有絕對單一性。有些生物是一對多，有些一對一。目前研究表明，人類的性信息素，是一對一。所有你們語文老師天天說什麽一生只會愛一人是有科學依據的。”
這次鐘楚楚過了好幾分鐘才回覆。
【：是的，她以前跟爸爸姓蔣，蔣甜甜，後來改成跟媽媽姓了。】
趙憶寧還在繼續：“有一部電影叫《初戀五十次》，其實也佐證了這一理論。無論何時何地，哪怕彼此失去了記憶，最終會愛上的，都還是同一個人。喜歡的，都還是彼此的性信息素的味道。”
丁一凡卻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。
鐘楚楚最後回覆的那行字在他的腦海裏不停旋轉、放大，漸漸占據所有空間。
【她原來叫蔣甜甜】
【蔣甜甜】
【甜甜】
……
不可名狀的欣喜自胸腔漫延自全身各處，所有的細胞都叫囂著歡愉。
他望著正認真聽趙憶寧講課的黨一。
好似看見她的身型慢慢縮小，一點一點變成那個熟悉的小姑娘。
察覺到他的目光，黨一偏頭看了他一眼。
被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情緒怔楞住。
她擰著眉，問：“你……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看見你在我身邊，覺得無比榮幸。”
丁一凡輕輕搖了搖頭，柔聲說。
黨一卻是更加莫名。
再回憶起他從早上的奶油、到公交車上的枕肩、再到加鐘楚楚微信時用的借口，再到現在忽然的深情……
她無聲抽了抽嘴角，低咳一聲，問：“丁一凡，你有沒有覺得，你今天，騷裏騷氣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這一章又名：江城一哥撩老婆翻車現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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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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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一凡顯然沒預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，唇角還向上勾著，楞住了。
黨一輕嘆一聲，搖了搖頭，放下東西，擦了手，去了客廳。
丁一凡：“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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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蛋糕，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，但在家也無事可做，黨一和丁一凡便決定提前回學校，還能趕上吃午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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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區到學校沒有公交直達，只有一趟302公交在距離慶北南門不遠的十字路口有一個停車站點，等待區間有些長，錯過一趟就要再等十來分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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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一前一後刷卡上車。
周二，又不到中午，公交車上的人很少，位置都空了一大堆。
黨一徑直挑了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丁一凡漫不經意地跟過去，坐在旁邊。
黨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但也沒多想，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。
她昨晚睡得太晚，今早又因為生物鐘的原因早早就醒了，這會兒正是困意卷土重來的時候，再加上公交車慢慢悠悠有一下沒一下的顛簸起伏，不知不覺，頭一歪，便闔眼睡去。
丁一凡正回鄒揚的消息，忽然間感覺右肩一重，微一擡眸，便望見黨一熟睡的側臉。
黨一習慣將頭發紮起，不會紮高，更多時候就是一個簡單的低馬尾，靜靜地垂在腦後。
車窗開著，偶有微風吹來，吹起些許碎發掃向她光潔細膩的臉頰、額頭，帶了點癢。
黨一皺起鼻子，發出幾聲細微的嘟囔，往丁一凡肩上輕輕蹭了蹭，將碎發蹭去一邊。
丁一凡抿了抿唇，微微挪動了些肩膀，調整了坐姿，讓她更好地枕進肩窩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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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zy：一哥，你下午過來嗎？】
【zy：Miss。邢剛剛上課抽人回答問題，一看下面空了兩位置，還是同桌，又發火了。】
【zy：結果陸譯一說是你和黨一妹子，她就沒說話，只是讓我們幫她傳句話，讓黨一以後給你輔導英語註意點時間，耽誤英語課不要緊，占了其他課就不好了。】
【zy：她居然以為你和黨一妹子請假是一起學英語去了，你現在在Miss。邢妥妥的一心愛學習形象。】
丁一凡餘光瞥了眼屏幕，想起曾和黨一說過的大目標。
輕笑了一聲，心說，倒也沒錯，他現在的表現的確是一心愛學習了。
【zy：不過班裏都覺得你們是去約會了。今天咱們班外面還來了一煙熏妝妹子，不知道是在找誰。】
丁一凡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第一句話上。
約會嗎？
他垂眸望著肩上人的睡顏，擡手將吹拂到她臉頰的碎發輕輕撥至耳後，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，眸光落在窗外的某處，嘴角靜悄悄地勾起一個令人滿意的弧度。
。
公交在靠近慶北的十字路口站點的前一個紅綠燈踩了急剎，黨一緩緩睜開眼。
映入眼簾的是光潔流暢的下顎線和抿起的薄唇。
她一怔，眼睛又眨了眨。
下顎線的主人垂眸望來，眼底掠過一絲清晰可見的淺笑，薄唇微掀：“醒了？”
聲音低沈好聽，帶著一點點沙啞。
黨一定了定神，面色一如平常，鎮定地挪開腦袋，低嗯了一聲：“謝謝。”
公交已經重新啟動，又在站點停下。
黨一和丁一凡下車，往慶北南門的那條悠長小巷走去。
路過初中部那片被草木遮擋的圍墻。
前方拐角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黨一還在問丁一凡昨天給他布置的部分倒裝句練習做得怎麽樣了。
“學完倒裝句先不學長短句了，先從作文入手，你作文……”
黨一邊走邊說，眼睛直視前方，目不斜視。
丁一凡懶懶散散地跟在她身旁，保持一個拳頭的距離差，恰當好處的社交距離，不會過於親密，以至於被對方註意，又合理地體現出了兩人與旁人不同的親昵。
“日啊！老子終於爬上來了！”
一道女聲從高墻上傳來。
丁一凡腳步微頓，循聲擡眸。
一身嘻哈風裝扮的煙熏妝女生佇立在墻頭，深吸了一口氣，閉著眼睛，縱身往下跳。
她的正下方，是目不斜視走過的黨一。
“小心！”
丁一凡想也不想，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，長臂一攬，將還毫無所察的黨一圈進了懷裏，借著那股沖力將兩人撞得貼去墻根站著。
背部經受紅磚墻的撞擊，疼痛自那一片擴散開來，通過無數個神經元傳達到大腦。
大腦消化這一訊息時卻並未產生不愉悅感，反而有一絲慶幸。
幸好，撞到墻的是他。
丁一凡垂眸去看懷裏的人。
黨一還沒從剛才的沖擊中回神過來，腦袋正對著他的下巴，埋在他的頸側。
大地傳來一陣輕顫，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。
煙熏妝女生聽到那聲“小心”，一落地便四下找人。
看見墻根的丁一凡和黨一，忙不停跑過去連聲道歉：“不好意思啊剛剛是不是差點撞到你們了？對不起啊，我有點恐高，但門衛又死活不肯放我出去，我只好翻墻……”
道歉的話沒說完，女生看見丁一凡的臉，懵了一秒，試探地問：“請問，您是丁一凡嗎？”
不等丁一凡回答，黨一從撞擊中緩過勁來，聽到熟悉的聲音，從丁一凡懷中掙脫出來，回頭看了一眼。
“鐘楚楚……”她擰著眉一臉不愉地看著女生：“你又翻墻。”
鐘楚楚反倒驚喜地抱住她的手臂：“甜甜！你怎麽在這啊！我跑你們班上找你都沒看見你人，害得我翻墻進去又只能翻墻出來。”
黨一：“你來找我可以提前跟我說一聲。”
“我給你發了微信打了電話，你沒理我啊，我擔心你出什麽事，所以才跑慶北來的。”鐘楚楚委屈巴巴地搖著她的手臂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門衛大爺完全就是個冷漠帝，就算我是從這畢業的，沒有學生證他也不讓我進去。”
“我今天沒看手機，姚老師在初中部教語文，你給她打電話讓她帶你進去也行……”
黨一邊說邊拉著鐘楚楚往南門走。
丁一凡被鐘楚楚的那一聲“甜甜”驚楞住，怔怔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走遠，一時不知作何反應。
沒多久，鐘楚楚又轉過身，小跑著走向他：“不好意思啊我挺久沒見甜甜了，跟她聊得太入迷，把你給忘了。”
末了，搓著手期期艾艾地又問了一遍：“請問您是丁一凡嗎？”
慢吞吞跟在她後面折回來的黨一，抽了抽嘴角，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說：“他是。”
然後捂住耳朵。
“啊啊啊！”
鐘楚楚手握成拳杵著下巴發出一連串女高音。
黨一默默走近丁一凡，以手肘輕輕撞他的手臂，在尖叫的背景音中解釋：“她叫鐘楚楚，LP俱樂部的粉絲，我以前的高中同學。”
“抱歉抱歉，第一次見到活的LP成員，有點激動。”鐘楚楚也冷靜下來，笑盈盈地望著他，伸手：“你好，很高興見到你，請問pook在這裏嗎？”
黨一在旁邊解釋：“也是pook的親媽粉。”
丁一凡點了點頭，答：“你好，pook不在。”
“沒事沒事，能見到你也滿足了。”鐘楚楚擺擺手，忽而動作一頓，看看黨一又看看丁一凡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：“那個，你們怎麽會在一起啊？”
黨一早已做好了被她問這個問題的心理準備，趕在丁一凡出聲之前說：“同桌，我們是同桌，班主任讓我們出去辦點事。”
鐘楚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黨一拉著她往前走：“我還有課，帶你先去姚老師辦公室呆會兒，下了課去找你吃飯。”
“等等。”
丁一凡叫住她們，拿了手機出來：“你是我同桌的朋友，自然也是我的朋友。可以加個微信嗎？pook的名片我到時候推給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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黨一和丁一凡銷假回班上，第四節 課剛打鈴。
生物老師趙憶寧拿著教案進來，卻沒翻開：“昨天520，今天521，教務處被動收了不少來自大家的愛心禮物。”
臺下有人小聲反駁：“老師，我們沒想送，是教導主任強行收上去的。”
她擺了擺手，當沒聽見，接著說：“受這個啟發，今天老師想給大家講講一種化學物質，信息素。”
“信息素這個名字大家可能不熟，那我們用它的音譯，費洛蒙。”
臺下一片嘩然。
她擡手壓了壓，示意大家安靜：“費洛蒙又稱外激素，跟唾液腺、汗腺一樣，是由外分泌腺分泌的一種激素，幾乎動物界所有的動物都會分泌，自然也包括人類……”
大家都煞有興致地聽著。
丁一凡倚著椅背，在思考應該怎麽跟不久前才加上的好友展開話題。
還沒想出來，對方先一步拋出了橄欖枝。
【：一哥，你知道嗎，原來我跟你讀過同一所幼兒園！】
【dyf：哪所？】
他中途換過幼兒園。
【：濱河機關幼兒園。不過你那時候是大班，我和黨一在小班。】
丁一凡楞了下。
【dyf：黨一也在濱河幼兒園？她不是中學才回國？】
【：在的，她在濱河幼兒園讀了一年多，你轉來的那段時間才出國。】
【dyf：你的意思是我轉到濱河幼兒園的時候，她剛好離開？】
對面回得很快。
【：嗯，她家裏出了點事，她們一家就搬去國外了，後來讀中學又跟我一個班，還改了名字。】
丁一凡一下坐起，心率有些亂，敲字的手指開始不聽使喚，好半天才打出一段完整的話。
【dyf：你的意思是，她原來不叫黨一】
臺上，趙憶寧已經從“標記信息素”講到了“性信息素”。
“告警信息素、示蹤信息素、標記信息素等等都可以是所有物種共用，但性信息素不同，它有絕對單一性。有些生物是一對多，有些一對一。目前研究表明，人類的性信息素，是一對一。所有你們語文老師天天說什麽一生只會愛一人是有科學依據的。”
這次鐘楚楚過了好幾分鐘才回覆。
【：是的，她以前跟爸爸姓蔣，蔣甜甜，後來改成跟媽媽姓了。】
趙憶寧還在繼續：“有一部電影叫《初戀五十次》，其實也佐證了這一理論。無論何時何地，哪怕彼此失去了記憶，最終會愛上的，都還是同一個人。喜歡的，都還是彼此的性信息素的味道。”
丁一凡卻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。
鐘楚楚最後回覆的那行字在他的腦海裏不停旋轉、放大，漸漸占據所有空間。
【她原來叫蔣甜甜】
【蔣甜甜】
【甜甜】
……
不可名狀的欣喜自胸腔漫延自全身各處，所有的細胞都叫囂著歡愉。
他望著正認真聽趙憶寧講課的黨一。
好似看見她的身型慢慢縮小，一點一點變成那個熟悉的小姑娘。
察覺到他的目光，黨一偏頭看了他一眼。
被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情緒怔楞住。
她擰著眉，問：“你……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看見你在我身邊，覺得無比榮幸。”
丁一凡輕輕搖了搖頭，柔聲說。
黨一卻是更加莫名。
再回憶起他從早上的奶油、到公交車上的枕肩、再到加鐘楚楚微信時用的借口，再到現在忽然的深情……
她無聲抽了抽嘴角，低咳一聲，問：“丁一凡，你有沒有覺得，你今天，騷裏騷氣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這一章又名：江城一哥撩老婆翻車現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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